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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六 篇

第一章 阿瓦利耶品(渡守)

三七六 渡守本生谭

〔菩萨=婆罗门〕

序分

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,对某渡守所作之谈话。此渡守为一无知愚钝之男,世间之人如是传说。彼既不知佛宝等三宝之功德,亦不知其它世俗贤者之功德;彼易怒、粗鲁且甚凶暴。尔时,某国之比丘欲侍佛而步行前来,某夕抵达阿致罗筏底河岸,而向渡守告曰:“优婆塞!予思渡向彼岸,请君出船渡我。”彼恳切请求,然渡守粗率回答:“贤者!今日时间已迟,可向他处宿泊。”比丘强求:“优婆塞!予来此处,不知向何处宿泊,请携予至对方一行。”彼甚恼怒云:“汝来,和尚。”彼使长老登船,冲浪猛进,船被浪打,长老衣尽湿,于蒙暗黄昏之中到达对岸,急赴精舍,但是日已不能侍佛。

次日,彼出至佛前,向佛敬礼,坐于一方。佛向彼会谈问曰:“汝何时到来?”彼白佛曰:“昨日来此。”佛又问曰:“何故今日前来侍佛?”彼详细告白理由,佛闻其事言曰:“比丘!彼之易怒非自今始,前生即已如是,今日不只汝为所苦,于前生贤人等亦为彼所苦。”佛应彼之请求,为说过去之事。

主分

昔日,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,菩萨生于婆罗门一族之中。成长后,赴得叉尸罗,修得一切技术,遂出家,长久期间在雪山中食果实等以为生活。某时,为得盐酢之日用品,来至波罗奈之都,宿于国王之禁苑。翌日行经都中各街行乞,尔时国王行经宫苑前来见彼,受彼威仪之感动,请至宫廷,供养饭食,并约定停留于宫苑之中,而日日起驾来访,向彼表示敬意。尔时菩萨向彼说明此事:“大王!王实应舍离四种恶因,精进而善持忍,成就慈悲之念,以正法治国。”并教说两种禁戒。

    地上之主勿发怒     御车之主勿发怒

    不可以怒去酬怒     王得国土之尊敬

    或在聚落或往林     或往海滨立岸边

    我今得说一切处     御车之主勿发怒

如是唱以上之二偈,如是菩萨日日向王说此等之偈不倦,王非常庆喜,施与菩萨价值一百千金之聚落,然彼与以拒绝;如是菩萨于此处住十二年间。彼自深思:“予在此处停留甚久,思欲由今立即巡锡国内,然后归来。”菩萨秘密决心,不告于王,只向园丁语及此事云:“予今于此处,心感疲倦,暂时巡游国内,再行归来。汝将此事,禀告王知。”当彼离去来至恒河岸边之渡场,彼处有一阿瓦利耶毗陀之愚鲁渡守,彼决不知有德人之德,又亦不知自己之得与不得。彼先渡欲渡恒河之人至对岸,然后收取工资,有时对不予船资之人发生争斗,多数被其打骂,实为不得利益之愚者。

佛现等觉者,就彼唱第三之偈:

    恒河岸边之渡守     阿瓦利耶毗陀名

    渡人然后求船资     争斗不绝少积财

菩萨往渡守之所云:“渡守!请渡予至对岸。”彼问曰:“沙门!汝得与吾如何之船资?”菩萨答曰:“吾友!予实为汝说示如何增长财宝、增长幸福、增长法功德。”渡守自思:“彼将如何对我说得?”于是渡彼至对岸,强请曰:“请与我船资。”菩萨向彼云:“甚善,吾友!”于是为说第一财宝增长之法,唱次之偈:

    未渡之前常求资     送对岸后勿求资

    船人!

    已渡之后人之心     易变未渡前之心

渡守自思:“此实不过对予之训诫。今彼此外将与我以何物?”于是菩萨又云:“船人!此实增长财宝之法。其次今说幸福与法宝之增长,汝宜善听。”为唱次之偈:

    或在聚落或往林     或行海滨立岸边

    我今为说一切处     奉告船人汝勿怒

如是,依此等之偈,说幸福与法宝增长之法。菩萨告曰:“此即为幸福与法宝之增长法。”愚痴之彼对其说法,更无何等考虑之回转而问曰:“此为汝所与之船资耶?”菩萨答曰:“唯然,船人!此即为船资。”渡守叫曰:“如此者于我何用?我所欲者由此以外之物。”菩萨答曰:“船人!除此之外,予无何物可与汝者。”渡守非常震怒:“然汝何故乘吾之船?”大声咆哮,而将修行者拉至恒河岸边,蹴其胸而殴其 颜。

尔时佛言:“如是,比丘!此修行者对王说法而得聚落之赐,然为与此同一之说法,向无知之船人为之,却得颜面之被殴。因此,若欲为劝言,应向有心人为之,向无知之人则不可为。”于是现等觉者唱次之偈:

    向王说之     得赐聚落

    同一悲教     船人伤面

彼船人殴打菩萨之时,彼妻为彼持食物来,而见此修行者惊呼曰:“夫!此修行者为王所归依之人,决不可殴打。”彼益怒:“汝谓不可使我殴此伪装之和尚耶?”彼起立殴倒彼女,饭盒坏散,妊妇遂即流产。因此,诸人将彼包围:“此杀人之恶贼。”叫唤捕彼,捆缚押至王前。国王加以讯问,遂处彼刑罚。

佛现等觉者布演此等之真义,唱最后之偈:

    打妻坏饭盒     胎儿堕地上

    如明珠投暗     金言亦成空

结分

如是佛述此法语后,说明圣谛之理--说圣谛之理竟,此比丘得须陀洹果--而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:“尔时之渡守是今之渡守,国王是阿难,修行者即是我。”

三七七 白旗婆罗门本生谭

〔菩萨=司祭〕

序分

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,对虚伪之比丘所作之谈话。所起之事实,于郁陀罗迦苦行者谭1(第四八七)中将再说述。

主分

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,菩萨生为闻广知名之师尊,向五百之弟子等说示咒文。同时有一青年名白旗,为彼等之年长者,于北方之婆罗门族出生,彼就族姓,甚为自慢。彼于某日与其它之青年等一同经过某村向他村旅行,见一旃陀罗问曰:“汝为何种?”答曰:“予为旃陀罗。”彼对此男身所吹来之风,恐触及自己之身体,彼叫曰:“汝后退,可咒之旃陀罗!向下风而行。”彼急往上风而行,然旃陀罗较彼迅速立于上风之处,因此,彼愈益发怒,吼叫曰:“汝退,可咒之恶奴!”

彼喧嚣叫骂。旃陀罗问彼曰:“汝为何种?”彼夸称:“予为婆罗门。”彼旃陀罗又重问曰:“汝若为婆罗门,得答对予之质问耶?”彼云:“唯然,予对任何问题,皆得回答。”旃陀罗曰:“汝若不得回答,予将汝踏倒,伏入予之股下。”旃陀罗作是言,青年自恃无恐:“汝来,开始。”旃陀罗之子得对彼质问之同意,乃发问曰:“汝青年!方位云何?”“方位乃东南西北之四方。”旃陀罗云:“予所问者非如是之方位,汝对此事,尚且不知,咒骂我触汝身体之风,实为可厌。”于是捉彼之肩,使身体弯曲,潜入自己之股下。

青年等归来,将此事实向师尊禀告。师向彼问曰:“白旗!汝被旃陀罗捉而潜入股下之事,为事实耶?”彼答:“唯然,是为事实,尊师,!此旃陀罗之子云我方位尚且不知,于是捉我潜入其股下。今将如何处之?予将使其蒙受重击。”彼对旃陀罗之子发激烈之怒心。于是师尊教曰:“白旗!对彼不可发怒,此旃陀罗子乃一贤人。彼对汝非就此方位之质问,乃其它意义方位之质问,此为汝尚未尝见闻觉知之事,世间尚有其它甚多未见未闻未觉知之事。”

于是师唱次之二偈:

    汝实勿发怒     发怒非善事

    世间诸多事     汝尚未见闻

    白旗!

    实则父母者     即名为方位

    赞美师尊时     亦名曰方位

    家长与衣食     名彼为方位

    白旗!

    达入高方位     苦难变幸福

菩萨对此青年说如是之方位。彼愈思愈感耻辱:“予被旃陀罗捉而潜入股下。”彼遂离此而去,往得叉尸罗,于知名师尊之前,修学一切技术。得师之许可,离得叉尸罗,巡游全国,实习一切技艺。彼来至某国境之一聚落时,见其附近住有五百之苦行者,彼习得彼等所学之技术、咒文、修法,遂依彼等亦为一苦行者,与彼等一同来至波罗奈之都,翌日行乞来至王之宫苑。王见苦行者等之威仪而感动,请彼等入内宫供养饮食,使彼等住于自己之禁苑。一日,王向苦行者奉献饭食云:“今夕到禁苑,我将亲自供养苦行者。”白旗往禁苑召集苦行者告曰:“诸贤!今日王将亲临。”而彼更向彼等下达命令:“实则我等一度被王尊敬,将得成一生幸福。因此,于此场合,或为飞跃之行、或卧刺座之上、或行五火之行、或为蹲踞之行、或为潜水之行、或读诵圣典。彼下此等命令后,彼则于自己庵室之门前,坐于安乐椅子之上,以五色之彩布包装之书籍一册置于极彩之桌上,向清秀之弟子四五人发问,解答其义。尔时王驾临此处,见此等邪行所为之风情,大为满足,而来白旗之处,与彼会谈,坐于一面。而彼与司祭耳语唱第三之偈:

    身缠兽皮头编发     齿常不磨口常污

    彼愿世人为此修     口诵此等诸咒文

    彼等实否知真理     彼等实否获解脱?

司祭闻此唱第四之偈:

    大王!

    多闻博学人     彼亦行邪行

    虽依千吠陀     未必行正法

    不得由苦脱     不得修善行

王闻此对苦行者失去尊敬之念。于是白旗自思:“此王对苦行者生有尊敬之念,然此司祭如以斧截断,与以破坏,予必须与彼问答辩难。”彼与司祭论议唱第五之偈:

    虽依千吠陀     修行难脱苦

    吠陀为无果     实行不须终

司祭闻此唱第六之偈:

    吠陀非必为无果     如实修行常真实

    知吠陀者博高名     行修行者到涅盘

如是司祭论破白旗之所论,使彼等苦行者皆为居士,与彼等盾、矛,任命为大官,奉仕于国王之侧。此所以被称为大官族之缘由。

结分

佛述此法语后,作本生今昔之结语:“此白旗是虚伪之比丘,旃陀罗是舍利弗,司祭即是我。”

注1 本文亦称为郁陀罗迦苦行者谭,于第四八七有uddalaka-jataka。

三七八 达利穆迦辟支佛本生谭

〔菩萨=国王〕

序分

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,对大解脱所作之谈话。所起之事端,已于所说故事之中说明。

主分

昔日,于王舍城摩揭陀王治国时,菩萨托生于王妃之胎内而出生,彼名呼为梵与王子。于彼出生之日,王之司祭之子亦同日出生,因彼容颜甚美,故名为达利穆迦。彼等均于宫中养育,互为亲密之友人。彼等十六岁之时,往得叉尸罗,修学一切之技术,然彼等思考:“我等修学一切法则技术,亦欲知各国之风俗习惯。”于是越村巡街,遂来至波罗奈之都,泊于某寺院中。翌日,出往波罗奈之街行乞而行。尔时于某家庭:“向婆罗门供养饭食,欲闻其教。”炊粥设席以待其来。彼等见此二人行乞巡回而来:“有婆罗门来。”于其家中请待,于菩萨之座席,敷以纯白之绢布,于达利穆迦之座席,则敷以真红之毛布。达利穆迦见此状况,彼有所悟:“吾友将为波罗奈王,予将为其将军。”彼等于接受供养后而为说法,与彼等以称心之法悦终了而去,归来至王之禁苑。菩萨坐于美丽之王之床几,达利穆迦则抚其脚而坐于其侧。

尔时,波罗奈之王亡故已第七日,司祭为王之葬仪终了,然王尚未立王储,七日之间,出动丧车。此丧车之仪,于摩诃伽那迦本生谭(第五三九)将再说明。丧车离都之时,由四军之仪仗兵守护,由数千之乐器演奏,到达宫苑之门前。达利穆迦闻乐器之音:“丧车已来我友之处,今彼将为王,将与予将军之地位,予将如何?若欲为俗人,勿宁前往出家。”彼对菩萨一言亦不告,彼隐于某一场所而立。司祭于宫苑之入口停车,入来宫苑之内,见菩萨坐于美丽床几之上,而见其足有吉祥之相,司祭:“彼具有周围以二千岛围绕四大洲王之威德,然其勇气如何?”对之抱有疑念,一切乐器一时轰鸣。菩萨开眼见之,由面上取布,眺望大众,再又用布覆面,暂时横卧。丧车停止时,彼起立,于石床上结跏趺坐。司祭屈膝云:“圣者!尊身请即王位。”菩萨问曰:“王实无嗣子耶?”司祭答:“唯然,陛下!”于是菩萨:“然则甚善。”与以承诺。彼等立即于宫苑为彼行灌顶式,彼为此伟大之光荣,将达利穆迦之事,全已忘记。彼乘车由大众围绕入都,在众人欢呼中到达宫城之门前,彼通过文武百官之欢迎,登上阶梯。尔时达利穆迦自思:“今宫苑之中无人居住。”彼往坐王之石床,尔时彼之面前忽有一枯叶落下,彼见落叶,悟诸行无常,觉得三法印,使大地震动,悟入辟支佛之境地。即此瞬间,彼灭居士之相,神通及不可思议之衣钵由虚空降来,着于彼之身体,而立即具足八要具,成就行住坐卧之威相,如百岁长老之状。依神通力飞翔于虚空,往难陀姆罗岩窟而去。

菩萨以正法治国,而更得大名声,然为彼名声过大,反而忘却不思四年间达利穆迦之事。但于第四年时,彼忆起彼之事故:“吾有友人达利穆迦,今彼往何处?”思欲见彼;于是彼于后宫中及于公众之前:“我友达利穆迦今往何处?若有告我彼之住所者,予将与彼最大名誉。”王发公告,如是反复不绝忆起彼之事故,遂又经过次之十年。辟支佛达利穆迦经过五十年后忆起,彼知:“予友忆予之事。”彼心中密思:“今彼已近老境,而多有王子王女,予往说正法,使彼出家。”彼依神通力,由虚空飞来,到达宫苑,如黄金之像,坐于石床之上。园丁见彼,来至近傍问曰:“贤者!汝由何处而来?”彼答:“由难陀姆罗伽岩窟而来。”园丁重又问曰:“贤者!汝名为何?”答曰:“我为辟支佛达利穆迦。”问曰:“贤者!若然我等禀王得知。”答曰:“甚善,我为居士时,我等为亲密之友。”“贤者!吾王热望会汝,予今将汝来之事向王禀知。”彼命园丁:“速往告知。”园丁立即前往,告王彼来坐于石床之事。王云:“我友来访,予速往见彼。”王乘宝车由大众围绕到达宫苑,会见辟支佛,向之敬礼坐于一方。尔时辟支佛问曰:“梵与王!依正法治国耶?未行邪法耶?为金钱而未有压迫人民耶?积布施等之善根耶?一切如何耶?”如是问此等事后,亲切交谈:“梵与王!王已达老境,今应为断诸欲出家得道之时。”彼如是教王,说此法唱第一 偈:

    梵与王!

    如泥土泥泞爱欲     呼为怖畏三根本

    呼为尘埃名烟尘     断尽诸欲尔出家

王闻之,说彼因烦恼而自缚之事,唱第二之偈:

    我被系缚染障碍     婆罗门!    我已处于爱欲中

    可怖诸相不得断     常行精进积善根

菩萨云:“予不能出家。”辟支佛达利穆迦则不断念,为次之说法:

    充满爱欲与邪念     友之慈劝皆成空

    常念此世思爱恋     愚人常没世流转

    众生堕入可怖狱     粪尿污秽皆充满

    如是有情执身见     欲念之中不断贪

彼说以上二偈,如此达利穆迦辟支佛说胎动及由胎动所生之苦,今更说由生产所生之苦:

    秽污所覆恶血污     污秽羊水儿产出

    是故此身所触者     一切不悦苦恼因

    (a)不说他闻说尝见     忆出种种不善业

彼唱一偈半。

今佛现等觉者云:“如是彼辟支佛依善巧之所说,救王超脱。”唱最后之后半偈:

    (b)种种微妙之偈文     达利穆迦悟贤者

辟支佛说诸欲之罪障,解释自己之所说:“大王!今出家或不然,无论如何,我已说诸欲是苦,出家为幸福,向王说明,王今熟虑。”彼谏言已毕,如金色之鹅王升入云中而没其姿,归还难陀姆罗之岩窟。菩萨合十指,叉手合掌,弯腰高举于头上,见彼之极姿,唱南无归命。如是彼招彼之王储,委以国政,于大众悲泣里,断诸欲,入雪山,结草庵,出家入仙人之道,不久得神通力与定力,于命终同时生梵天界。

结分

佛述此法语后,说明圣谛之理--说圣谛之理竟,多数之人得须陀洹等--而佛述作本生今昔之结语:“此国王即是我。”

三七九 呢鲁黄金山本生谭

〔菩萨=鹅王〕

序分

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,对某比丘所作之谈话。此比丘近侍佛而得业处,往边境之村,诸人感服彼之威仪,供养于彼,得彼之同意,于村之森林结草庵而住,彼等对彼与最大尊敬之念。尔时有常见论者来至此村,彼等闻此等论者之所说,遂弃长者而加入常见论者行列之中,对彼等施与尊敬。又次有断见论者来至此处,彼等又舍常见论者而为断见论者;然裸形外道又来至此处,彼等舍断见论者而为裸形论者。彼与此等不知德不德人等之相接,过不幸之生活,彼于雨期安居终了后,归来至佛之处,向佛问候。佛问曰:“汝往何处度过雨季?”彼答:“世尊!于邻村度过。”佛再问:“汝生活幸福?”答曰:“世尊!于不知德不德诸人之间度过,诚然不幸。”佛言:“比丘!古之贤者生为畜生时,尚不与此不知德不德人等一日相处而生活,然汝自己如何在此不知德不德诸人之处而生活耶?”于是佛应彼之请求为说过去之事。

主分

昔日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,菩萨生为金色之鹅鸟,彼有一弟鹅,彼等住于心峰山,于雪山中食自然之粳米以为生活。一日彼等离去此处,由他之路途归心峰山时,见名呢鲁之黄金山,暂住于其顶上。又此山附近有住各种鸟兽甚多之牧场,因彼等住此山时,此方因其光明而成金色。菩萨之弟见之,不知其原因:“今此处有何种之原因?”彼与兄共语唱此二偈:

    大鸦群与小鸦群     而又美丽如我等

    一度飞来至此山     满山成为一种色

    有狮有虎亦有豺     野兽之类在此处

    全皆等同为金色     此为如何之山名?

菩萨闻此言唱第三之偈:

    此岭名呢鲁     诸山最优山

    一度住此处     禽兽皆金色

弟闻此唱最后之偈:

    不崇敬尊者     充满不逊行

    住此无必要     速往他处去

    贤愚与勇懦     同等被敬爱

    此山无差别     贤者不居住

    此山名为呢鲁山     贵贱中庸无区别

    呢鲁之山无差别     我等速离呢鲁山

唱如是之偈已,彼等鹅鸟飞去,归至心峰山。

结分

佛述此法语后,说明圣谛之理--说圣谛之理竟,此比丘得须陀洹果--而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:“此弟之鹅鸟是阿难,兄即是我。”

三八○ 疑姬本生谭

〔菩萨=苦行者〕

序分

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,对受故妻诱惑者所作之谈话。此一故事之内容将在根本生谭(第四二三)中说明。此处佛问比丘:“汝甚烦恼,为真实耶?”

比丘答:“世尊!是为真实。”佛再问曰:“因何而烦恼?”彼答:“实因故妻而烦恼。”尔时佛言:“沙门!彼女与汝苦恼非自今始,前生汝为彼女,弃四军,入雪山中,三年之间,受大苦恼。”于是佛为说过去之事。

主分

昔日,于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,菩萨生于迦师国某村婆罗门家,及彼成长,往得叉尸罗习得诸技艺后,出家入于仙人之道,食草根与果实,得神通力与定力,解脱而住于雪山之中。尔时有一福德兼备之士,由三十三天殁而来至此之场所,于某莲池中一莲花台上生为女儿之身;他之古老莲花古老枯落时,惟此莲花大而膨涨。尔时苦行者前来水浴发现,彼思:“其它莲花,皆已枯落,惟此莲花大为膨胀而立,究为何故?”彼着浴水衣游渡涉往莲所,见其花开,其中卧一可爱之女儿。彼有自己女儿之感,加以抱持,携归草庵养育。其后彼女至十六岁时,容色益为美丽,优于一切诸人,但尚未及天女之容色。

尔时帝释天为奉侍菩萨来至此处,彼见此女问曰:“此女为谁?”闻其得女之经过,问曰:“彼女欲得何物?”菩萨答:“友!彼女欲有住居、衣服及装饰物品。”彼云:“甚善,贤者!”于是造水晶之宫殿以为彼女之住居,具备天人之玉座,天人之衣服及装饰乃至天人之饮食。彼水晶宫于彼女欲升时,则如意降落止于地上,上升终了,再止住于虚空。彼女在水晶之宫殿,为菩萨作种种奉仕看顾,一园丁见此问曰:“贤者!此为何人?”菩萨答曰:“彼为我之女儿。”彼闻此言,往波罗奈之街:“大王!我于雪山中见如是苦行者美丽之女儿。”彼向王告以详细。王闻此事,心中大受诱惑,以园丁为向导,引率四军,往其场所,张布阵营,带领园丁,伴诸大臣,访彼草庵,而向菩萨会谈云:“贤者!女人乃梵行者之魔障,予为守护汝女。”菩萨:“此一莲花为何?”由于彼之疑念而涉水携归之女,故命名彼女为“疑”。

彼向王云:“彼女不能直接携归,大王!若汝能知此女之名,汝可携往。”王向菩萨云:“贤者!若汝言其名,予将知之。”菩萨答曰:“予不可言之,由尔自行思考得出,即可携往。”王曰:“甚善。”即与承诺。自此以来,王集合诸大臣:“彼女之名云何?”集议商谈;王举诸多难解之名数之:“非此之名耶?”彼问菩萨,然菩萨皆云:“非为彼名。”予以否定。王如是思考其名之中,经历一年之久,其间狮子或其它野兽,伤害人马,更有毒蛇之危险,虻蝇之危难,为严寒所恼,多人死亡。王告菩萨:“予今为彼女更有何求?”王欲归去。

尔时,疑女开水晶宫之窗而立,王见彼女告曰:“我等不能得知汝名,汝将永住雪山之中,我等今将归去。”然而女云:“大王!若汝今归去,予将不能得为王妃。今三十三天心萝园内有阿萨瓦提蔓草,其果实内部含有神酒,一度饮之,四月之间陶醉,卧于神床。然彼千年始得一度结实,诸神之子,为饮神酒一醉:‘我等不远将来,将得其果实。’为饮神酒而堪忍千年不绝,而云:‘彼实即将善出。’而皆看守蔓草不去。尔今一年,即已倦怠,尔欲得希望之果,实为幸福,决不可厌饱而去。”彼女唱次之三偈:

    心萝园蔓草     阿萨瓦提名

    千年只一度     神果始结成

    诸神皆热望     心待永世果

    大王!

    尔今怀希望     愿得幸福果

    彼鸟常希望     小禽亦不绝

    纵令期遥远     其望遂充满

    大王!

    尔今怀希望     愿得幸福果

王对彼女之言牵引其心,再呼集大臣等,至过其年为止,诠议其名,渐得十名,然此十名之中,并无其真实之名,任何一名皆被菩萨所否定。王更又云:“予对彼女更何所求?”王欲归去。尔时女再现其姿而立于窗边。王云:“汝居其处,我等业已为归之计。”女问曰:“大王何故为归?”王答:“因不能得知汝名。”尔时女云:“大王!为何不能明了其名?希望实不会无果而终。一只青鹭,立于山顶亦得充满自己之希望,况为王者,如何不能得遂其望,王须忍耐。”而彼女更进而谓曰:“一只青鹭于某莲池求饵,彼飞去止于某山之顶,彼于其日翌日止于彼处思考:‘予在此顶为幸福之生活,若今后不由此下降,常坐此处取食物,饮饮物,能度其日,实为幸福。’然于其日,诸天之王帝释天折伏阿修罗等,于三十三天为诸天之王,彼思:‘我之心愿实已满足,然于此森林之中,有无心愿不满者在?’彼顾盼时,见此青鹭:‘予今将满彼之望。’尔时恰由青鹭止住栖木不远之处,有一小溪,帝释天使此小川之流泛滥,横溢至山顶,青鹭坐于彼处而得为食鱼饮水之生活。如是其后,水渐次减退而去。如是大王,青鹭依自己之希望而得果,何况大王如何不能得果耶?”“王应抱希望。”彼女热心劝告。王闻女言,魅于其姿,心为其言所诱,遂不能行,再集合大臣而为作百名,更费一年之久。彼如此经过三年,往菩萨之所问曰:“百名之中,有其名耶?”菩萨毫无情义回答:“尔尚未能得知?”彼云:“如是我更须归去。”彼向菩萨会见而去。

疑女立于水晶宫之窗边,王见彼女:“汝止于此,我等将归。”尔时女问曰:“大王何故为归?”王:“只能依汝之言,使我满足,而非依汝之爱。为汝之甘言所诱,我空过三年之岁月,今予愈将作归城之思。”云:

    以汝甘言我虽满     以汝亲爱难满胸

    其彩虽美如无香     赛蕾芽伽花之鬘

    徒记以空言     施与其友者

    不与储存财     友情遂破裂

    若然彼为实行者1     若为豫期始可言

    不得实行不可语     不践所言贤者蔑

    我军旅已疲     粮食已耗尽

    疑世之破灭     今我去时至

彼高唱此等之偈,“疑”女闻王之言曰:“大王!尔已知我之名,尔正说到我名。速将我之名告知我父,请携我而行。”彼女继续与王共语。

    大王!

    尔已呼其名     我名在其中

    大王!

    汝今可速来     我父许我嫁

于是王往菩萨之所敬礼云:“贤者!汝女之名为疑。”菩萨答曰:“汝已知其名,可携其行矣。”彼向菩萨敬礼,来至水晶宫前告曰:“汝父将汝与我,今须速来。”女曰:“大王!汝来,予等向父告别。”女由水晶宫降下,向菩萨敬礼,得其许可,遂来王之前,王携彼女归波罗奈之都,多产子女,和平度日。菩萨入不坏禅定,生梵天界。

结分

佛述此法语后,说明圣谛之理--说圣谛之理竟,烦恼比丘得须陀洹果--而佛作本生今昔之结语:“此疑女是故妻,王是烦恼之比丘,苦行者即是我。”

注1 本偈出于第三二○喜舍本生谭之第二偈(南传藏第三十四卷)及第三六三惭本生谭之第二偈(本卷四四页)。